围绕着村庄的禾木河。本报记者李亚楠摄

　　禾木乡的居民正在表演刁羊。赵戈摄

　　好客的哈萨克族女主人为客人倒奶茶。本报记者李亚楠摄

　　核心阅读

　　新疆喀纳斯禾木村有炊烟袅袅、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小屋，有赶着马、拉着雪犁的图瓦人和哈萨克族人，村落、高山和树林相得益彰，构成了一幅水墨画，因此这里又被称为“水墨禾木”。

　　冬季，走进禾木，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从新疆布尔津县出发，进入喀纳斯景区，快到贾登峪的路口东转，一条玉带般的道路曲折通幽，路的尽头便是禾木村。

　　道路蜿蜒在云杉和黑松之间，白茫茫的山野，树木化为水墨画中的线条，或疏或密，斜斜地排在山腰。

　　途中，天阴着，风扯着大片的雪花，低密的云将天地织为一体，汽车仿佛闯入一片静谧世界，毫无声息地在山间盘绕。

　　绕过一座山头，雪住风停，阳光从一团密云中探出脸，随即一汪湛蓝的天空静静地铺在山巅。一缕炊烟在路旁的山谷升起，洁净的冰雪天地，炊烟呈淡淡的蓝色。当视线里出现了白桦林挺拔秀丽的身姿，我意外地闯入了这片净土——禾木村。

　　图瓦人和哈萨克族人的家

　　白桦、黑松、小木屋

　　天刚蒙蒙亮，年轻的哈萨克族姑娘古丽夏提生起了火炉，客栈的主人米兰别克·哈力克叫大家起床去观景台看日出。沿着牲畜踏开的雪道往前走，路过升腾着水汽的禾木河，眼前是被雪半掩着的木栈道；沿着木栈道爬上去，是一块宽敞的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禾木村全景，十几位游客已经在齐腰深的雪地里摆好相机等待了。

　　顺着他们相机镜头的方向看去，随着阳光的渐渐推进，白雪覆盖着白桦、黑松和小木屋，俨然一幅水墨画。

　　这些小木屋是当地图瓦人和哈萨克族的标志，带有游牧民族的传统特征。小木屋是将木头两端挖槽后，相互嵌扣，一根根向上垒建而成，大半截埋在土里，以抵挡这里将近半年的大雪封山期的严寒，房顶一般用木板钉成人字形雨棚，每家的门一律朝东开，盖新屋上梁的时候要扯白布子，当地人说是祈福的意思。

　　阳光在这里垂首，暖暖地低低地温柔地俯视着村庄。牛羊在村里四处闲逛，一点也不怯人。站近了，它们便站定静静地望着你。戴着皮帽子的骑马人从远处的山坡缓缓走近，阳光照在他微微上扬的脸上，仿佛在享受着金灿灿的冬日。喜鹊在院落枝头轻盈地跳跃，偶尔清鸣，像在呼朋唤友，倏忽飞来一群结伴从这家院落跳到另一家，然后三三两两停落在枝头，缩着脖子微闭眼睛打起盹儿来。

　　晨光普照，雪地上泛起耀眼的波光，回到客栈，早饭已摆上桌：松软的包尔萨克、醇香的牛奶。吃过早饭，禾木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海雪原中的冰雪节

　　赛马、滑雪、“姑娘追”

　　每年新年，禾木都会举办一场冰雪风情节，游客能欣赏雪地赛马、雪地拾银、“姑娘追”等哈萨克族民俗表演，雪地摔跤、雪地射箭、抱石头等图瓦人的民俗表演也让游客大饱眼福。

　　小伙子们从起点的短坡一冲而下，在缓和的谷底快步行走，向对面更高更长的山坡开进，他们脚底踩的是古老的毛滑雪板。

　　毛滑雪板形状跟目前的国际滑雪板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板子比一般的滑雪板要宽一些，材质是柏松，板底选用马腿上的整张毛皮包裹，板子上面钉了细细的牛皮带以固定脚和绑在腿上。马腿上的毛长得比较顺，没有杂毛，下山的路上，毛是顺着的，利于滑行，快如疾风，而在上山的时候，毛又是倒着的，自动防滑，可以不借外力直接走上山顶。

　　滑雪板狩猎赛，在周长2000米的赛道上，选手需要绕场3圈。不但要展示滑雪技艺，还要脚蹬毛皮滑雪板、身后绑着2公斤多重的猎物，翻越一个个陡坡。当地的哈萨克和图瓦小伙子在林海雪原中纵横驰骋，比赛中还加入了射箭环节，极具观赏性的比赛将冰雪节推向高潮。

　　米兰别克·哈力克说，这是当地老百姓自己的活动，既保留了传统，也是当地人的冬季运动会，每年都举办这样的比赛，主要是想通过大家的积极参与，让这种古老的滑雪方式和文化传统传承下来。

　　去图瓦人的敖包祈福

　　深山、奶茶、雪爬犁

　　“冬季，禾木的雪有两米深。马拉爬犁是这里最基本的交通工具。如果要上对面的美丽峰看看，需要提前约好向导和爬犁。”米兰别克·哈力克介绍，在他的帮助下，哈萨克族小伙子叶尔森带着三架马拉爬犁等在了门口。每架爬犁能坐3人，今年雪太厚，路比较难走，为了不让马太累，叶尔森让每架爬犁上只坐了2人。

　　一声吆喝，马儿便载着游客往深山爬去。一路上，穿行在白桦林中，雪道两旁都是齐腰深的积雪，抬眼便是晴空。到达山顶，是一户哈萨克人家的木屋，叶尔森带大家进屋取暖，好客的女主人从烧得通红的火炉上拎起水壶，给大家沏上奶茶。

　　从山顶看向远方，是图瓦人的敖包。敖包原本是游牧的蒙古人在行路中留口信和做标注的石堆，如今不但被传承了蒙古人习俗的图瓦人当作祭祀的场所，也被前来观光的旅游者作为祈福的第一站。

　　作为蒙古族一个分支的图瓦人，他们的图腾崇拜并不完全相同：居住在喀纳斯湖边的图瓦人以“湖神”为图腾；住在高山下的就以“树神”为图腾。

　　每年敖包节，村里的图瓦人都会穿上节日盛装，带上自家的奶酒和手抓肉，来到村头的敖包祭拜、庆祝，祈求老天降福人间，祈求风调雨顺，牲畜兴旺。敖包早已被彩条装扮得绚丽多彩，中心还立着一面由蓝、白、黄、红、绿组成的五色彩旗。图瓦女孩子都穿上了传统服饰，到处可以看到飘舞的裙摆。

　　临近傍晚，爬犁载着大家往山下走。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牛羊欢叫。走进温暖的木屋，炉膛里的火正旺，茶水热气氤氲，窗台上的一盆三角梅正开得浓艳。

　　捧着热茶，一屋人无语。大抵，这一刻，禾木展现了生命的本真。（记者 李亚楠 本版制图：蔡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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