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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藏王

2016年08月05日18: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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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路,是天路。一个高原叫青藏高原。

圣湖神山、蓝天白云及草原莽莽,令人义无反顾地踏上朝圣之路。

哪怕是佝偻者,步伐也是那样坚定。他们手中的转经筒,每转一下,我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在他们的心中,每前进一步,离佛就近了一步。

从山南走出去的人,不断漂移在出走和归回的路上。流水一样的时光渐渐消磨掉青春年华,刻画岁月的轮回更迭。可有一个地方不会变的,那就是故乡。

山一程,水一程,离天最近的地方,是藏王的归宿——山南雅砻河畔。雅砻河的无限风光,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我的视觉,它像一本精美的画册。可众多的藏王墓却像一本厚重的史书,写满了自豪与沧桑。

从远处看,藏王墓像一座座起伏的小山丘,略一思忖之后,更像一顶顶巨型王冠。在游走的白云下,雄伟而壮观。王冠奉还山河,当是安息了。风雨侵蚀及流沙堆积,山坡上的几座陵墓似已混迹在丘陵中,沧桑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隐约可辨出九座陵墓,能够看出岁月在墓冢烙下的无数印记。它们守望雅砻河上的第一缕日光,又在安静中送走日落,周而复始。一种带有悲壮色彩的景观,终没有被匆忙的日月踩平,像一粒粒沉睡千年的种子,只待一个合适的机缘就可复活出西藏的历史来。

在藏王墓下方,我抬头望去,当年的能工巧匠夯实土层的痕迹依然清晰,一层层岩片排列整齐,像沉稳的音符,只等历史老人的一个拨动,荡气回肠的旋律里,繁华和孤寂,热闹与思索,一一呈现出来,跨过大河,越过高山,走进藏区的每一个角落。

仅是一万多平方米的陵寝,于中原地区来说,的确算不得奢华。可它们矗立在雅砻河谷的平原上,诉说当年主人们金戈铁马的日子,是那般仔细用心。

近距离站在这里,我彷佛真的看到了藏王们叱咤风云的过程和吐蕃王朝的兴衰。

靠近河边的那座大墓,是赤松德赞的墓。墓前,一对镇墓石狮气吞山河之势,没有消减一分。墓旁巨大功德碑上,云龙、四蛇、飞天、日月等浮雕图案布满了碑面,歌颂赤松德赞的古藏文又见缝插针地留存下来,明显带有大唐风范。碑石因它们的存在,而被赋予了生命的永恒。陵墓主人虽然是有丰功伟绩的历史人物,但也被发生在九世纪中后期的奴隶起义捣毁了。可见,人们心中的仇恨一旦被点燃,足可毁灭一切。现在建的衣冠冢,还在缅怀当年的荣华与惨烈。墓的大门朝西南开着,面向释迦牟尼的故乡,在世时心中有佛,死去后灵魂依然朝着佛的方向。人们对佛祖的虔诚,倒不因战争暴乱或灾难困苦而变化。来此朝拜的藏、汉各族人民总是络绎不绝。

从藏王墓的山路拾级而上,墓上有座小庙松赞拉康,是守墓人的居所。我走进去,地方不大,甚至比西藏普通的寺庙还小,但是各类供养和礼仪却一丝不差。寺庙有五个神殿,供奉着松赞干布、释迦牟尼和观世音的塑像。松赞干布与佛祖同列,不只是为了攀上信仰的高峰,也验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松赞干布的丰功伟绩和他在臣民心中的地位。大量的金银、珍珠、玛瑙等随葬品,没有被他享用掉,在历史里熠熠生辉。院里的青松翠柏生机勃勃,藏族先民们勤劳勇敢、奋力开拓的精神仍在。

破旧不堪的土丘备受人们推崇。人们对于信仰的虔诚和热爱并不因事物外表简单而削弱,内在的质朴比外在的华丽要重得多。

墓群背靠丕惹山,前临雅砻河,当时人们已很注重“背山面水”的风水之说了。这里的吐蕃历代赞普墓,留住了两百多年里的藏王灵魂。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及前后几代赞普均葬于此,享受风水的神奇。这些方形平顶的陵寝,令人心潮起伏。不管他们一生如何纵横驰骋,终与一堆黄土,一条河流为伴。故土永远是他们落幕之后的归宿。

松赞干布统一西藏高原后,虽然迁都拉萨,但怀念祖先功勋及不忘哺育自己的雅砻河谷,归于这里也在情理之中。崇尚自然,对一块土地,一种使命,能够矢志不渝的坚守,这该需要一种怎样的毅力?

文成公主爱上这里,不再回大唐了。虽是唐朝宗师女,丝毫没有影响她作为历史杰出人物的记述。她在吐蕃尊称甲木萨,就是汉女之神的意思,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补偿了。藏王都可以有自己的归宿,而她只能远离故乡万里而憩身。文成公主与吐蕃松赞干布和亲,是民族融合的佳话,开创的却是唐蕃交好的时代。佐证了大唐盛世,和一代君主的胸怀与睿智。两百年间,凡新赞普即位,必请唐天子“册命”,人们和睦相处。山间亘古的风,可否记得曾经的安宁?

对藏王墓近乎拜谒的心情,让我开始一点一点地回顾那段风起云涌的历史和近乎残酷的往事。对于山南,总有那么多纷繁的文化与这里的山水成为一体,而藏王墓便是肩扛大旗引领的那一种。

琼结风水宝地,人杰地灵,从吐蕃第九代赞普到第十四代赞普在琼结先后修建了达孜、桂孜等六座宫殿。如今那些宫殿早已灰飞烟灭,浮华只是一场过眼烟云罢了。只有这些与山河一体的泥土,谁也无法移走。

离开的时候,我不禁回头双手合十,向着那些藏王和藏王墓深深地鞠上一躬。

(黄睿)

来源:地方供稿

(责编:赵鹏(实习生)、秦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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