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南

慵懒地坐在车上,虽极疲惫却不敢稍稍眯眼小憇,生怕错过了一处风景在眼前。
去山南,带着期待与迫切,想象着“藏民族之宗、藏文化之源”的模样。不过这般思绪只一会,便淹在了路上风景带给我的惊喜中。
车依山而行,江顺山而行。山上崖壁随处可见色彩艳丽的壁画与经文,镌刻在山体,与山融为了一体,车行,那壁画与经文就如流星一般一一划过,而眼前迎来的仍旧是处处可见的壁画与经文,时间久了,这种瞬间记忆垒叠相加,竟在脑海中刻出一个面容祥和的佛来,于是,一股暖流从初秋车窗外温暖阳光里涌动而来。江水奔腾而去,那般急切,毫无留恋,更无眷恋。我能理解她们,她们在冰川里沉睡了千万年,此刻她们内心如同青春一般只想奔腾再奔腾。河边的石,早已习惯了湍急河水的性情,也懒得劝阻。你若不信,只瞧那河滩上的石都光滑圆溜,毫无棱角便知分晓了。虽无劝阻,石却有漫如河滩的圆满祝福,同那山上迎风诵唱着祝福的五色经幡一起为河水送去吉祥。于是,河水满带祝福奔向远方,于是,带着满满祝福的河水奔腾的更急切了,她着急着把这祝福带给她所流经的所有地域。
山水明朗间,转角会遇见什么?
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海,毫无过渡,恣意铺展开来。
想起了《第三极》中那段沙绘坛城的镜头。世间繁华,不过沙一掬。
心无杂念,事无牵挂。山水再次呈现在眼前时——便山是山、水是水了。所谓纯粹,在此刻,你懂的。
山南城边的雅鲁藏布江与我一行所见的奔腾景象略有不同,此处江面宽阔些,河水也平缓了许多,水流潺潺,目光远眺,错落的几株树木散在河对岸的河滩上。上苍似乎把秋日的金色全赠予了它们。雪山做衬,江水为带,几点金黄,渲染出浓浓秋意。
秋天的江上,运气好时,能见到野鸭,正是:人来野鸭望船鸣。
江水奔腾,翻涌出阵阵寒意,看表,时间已不早,再看天,太阳却仍旧牢牢地挂在天上,不肯归沉睡去。或许,太阳也被这美景吸引了,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吧!
在山南,水以不同形式存在,或为河流、或为湖泊、或为白雪。
圣湖——羊卓雍措有着“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湖,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的赞誉。
对于旅行,常有看景不如听景一说,这种说法在这里完全被颠覆,这里是听景不如看景,因为她的美,她那纯粹无物的蓝,是不能用言语和文字来形容的。只有走近她,才能体会到她那极致,本不应存于人间的纯粹蓝色。
粼粼波光泛出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繁星闪烁那山南夜的空。心中升腾起仓央嘉措活佛的那句诗: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这不再是一次旅行,而是一次千万年前早已约定好的邂逅。
湖水极具质感,似一湖流动着的青花瓷,这湖水盛满了从浅绿到深蓝的所有色彩。美到极致是纯粹,美到顶点是包容。这些年,行走间所遇见的所有蓝绿色彩里,那些挑尖的、出众的此时全汇在了这湖水里。本已是那么美的色彩,来时还不忘晒一遍高原的紫外线,听一回佛堂里的颂经声,摈弃了尘世的琐碎与繁杂。带着纯的不能再纯的纯粹,被圣湖包容相聚在一起。湖水倒映出蓝蓝的天和浮云朵朵。此时,湖水的蓝,与天空的蓝形成呼应、交织与对比。两种让人发呆到发傻,强烈到窒息的蓝在这里相遇,她们相安无事,自顾自地存在着,又浑然一体,相映成景,此刻的我醉了,那湖水分明是一湖的青稞酒,还未凑近便把心醉掉了。
山在脚下,乃钦康桑雪山在远处,绵延起伏间,包裹出蜿蜒迤逦的秀美湖色。
风吹过,极力地呼吸,不是因为高原缺氧,而是,这里的空气太过干净,吸进去一口,整个人都清爽起来。色彩鲜艳的经幡在湖风中飘荡发出呼呼拉拉地声音,尼玛堆里全是祈愿人的祝福,牛羊也不晓得怎样生来这般好福气,在圣湖边安静地吃草。它们显然比我淡定地多,悠然自得地吃着草,闲适地散着步,尘世的味道就这样被它们载驮着。
在羊卓雍措偏西的南岸,浪卡子县城往北约10公里处的桑丁寺。有长达300多年的历史,其活佛转世传承制度已延续了十二世,属噶玛噶举派香巴噶举支派(即“白教”)。是西藏唯一由女活佛主持的寺庙。
走进寺院,感受着颂经的温暖,酥油灯的温暖,佛堂内各种佛像明亮的温暖。
行走在山南,一一去感受。这不是一场旅行,是一次心灵的朝圣。
(张红祎)
来源:地方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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