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卓雍措,灵与肉的栖息地

2016年08月05日20:59  
 

我相信,西藏是每一个中国人的精神原乡,哪怕仅仅是作为一次出逃,亦会在我们心里发生如遭棒喝、醍醐灌顶的变革,仿佛读了一部大书,而且每一个字都化为雨滴滋润到了我们的内心。它唤醒了什么,就像万物响应阳光的召唤。

在西藏有这样一种说法:“世界之巅在西藏,西藏之源在山南”,山南是藏民族的发祥地,许多寺庙的唐卡和壁画上都绘有神猴同罗刹女繁衍高原人类的神话故事;因与印度、不丹接壤,又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而且它以西藏众多“第一”而闻名,从第一位藏王聂赤赞普到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从第一座佛堂昌珠寺到第一部经书《邦贡恰如》。所以山南是一块神奇之地。

汽车在九曲回肠的小道上奔波,仿佛是被谁随手丢下的一团丝线。乱山重叠,或是裸露着臂膀,或是披挂着皑皑白雪。阳光如镝,像是情人间的对视,那么热烈。天空中是在内地久违的蓝天,一洗千里,没有一点杂质,掬之可饮。我不知道朱自清先生又会想到什么譬喻,会是“女儿蓝”吗?但这蓝的确让人心生爱怜。不知道转了多少弯,正让人凄惶心焦之际,突然一片湛蓝出现在眼前。一时之间,我恍惚觉得是蓝天遗落人间了,就像是她拖曳的长袍。这就是羊卓雍措。

羊卓雍措,藏语的意思是“碧玉湖”“天鹅池”,是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她在藏人心目中被看做“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从高处俯瞰,她的确像是耳坠镶嵌在大山的耳轮之上。同时她又像是一枝珊瑚,枝枝蔓蔓。当地有一首民歌:“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这直抒心意的表达清楚地告诉我们羊卓雍措在藏民族心中的地位。她像一块蓝宝石徜徉在众山之间。从成因上讲,羊卓雍措是高原堰塞湖,大约一亿年前泥石流堵塞河道而成,雪山之巅的冰川季节性融化成就了羊卓雍措,亿万斯年,臻于现在的规模,这就是造化的奇迹。在“人生在世,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的人生面前,这是莫大的奢侈。

当你走向湖边,你会发现湖面的颜色其实也分成若干层次,从浅绿到深蓝递进,就像你透过阳光去触摸一块玉的质地。而当阳光进入湖水,也发生了质变,成了凝脂样的半透明物体,它摆动着自己的躯体,慵懒如猫,直把湖水当成了它的温柔乡。风来,波光粼粼,那吹皱的湖水仿佛抖动的锦缎。她一遍遍地亲吻着湖岸,仿佛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母爱,而每一朵浪花就是她梦中的呢喃。据说,虔诚的佛教信众每年都要绕湖一周,这等于他们到拉萨朝圣一次,这样,至少佛会保佑他这一年吉祥如意。宗教是一种敬畏,在西藏的神山圣湖面前,又有谁能够狂妄起来呢?藏族群众“五体投地”的朝圣仪式让我震撼,那看似单调的重复中是人与自然之灵的对话,他们眉宇之间的从容告诉我,神就在他的身上,合二为一。

啊,羊卓雍措!她看起来是如此静谧,如此深邃,如此神秘!好像一个黑洞在诱惑着我。我静静地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山近湖,物我两忘。为什么人人都渴望到这里来,因为愈是靠近神的地方,愈容易找得到自己。当你到过羊卓雍措,那一湖清水便会永远涤荡在你的心胸!

(孔金泉)

来源:地方供稿

(责编:赵鹏(实习生)、秦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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