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支持北京地铁改革？

在公开向公众征求意见过去2个月后，北京公共交通价格改革方案即将出台。24日，北京市发改委表示，现行票价政策已不能适应公共交通快速发展的形势和要求，此次改革将全面实行计程票制，多乘坐多付费，使票制更加公平合理。但是北京市的这一举措在网上遭到反对。一项网上调查结果显示，约84%的网友对北京公共交通调价投了反对票，支持北京公共交通调价仅占调查总人数的15%。

笔者是旗帜鲜明的支持派，反对声音中那些看上去颇有道理的理由，不妨议它一议。第一个鲜明的反对理由就是，原本北京地铁2元随便坐，实行计程票制后，必然普遍要涨价，那么对于中低收入阶层来说，意味着他们的福利将减少。本来社会贫富差距已经这么大，还采取这种措施不是拉大贫富差距吗？然而，这种视角只看到局部，未看到整体。我们考虑一个经济决策是否合理，应该看其导致的总效用是否增加。不错，票价随市场浮动看上去的确让一部分人的效用受到了损失，但对于公交或者地铁来说，当票价极低时，会出现非常可怕的拥堵和冗长的排队，当人们在车厢中忍受摩肩接踵、难闻的空气以及各种可能的意外时，所有人的效用都降低了。当票价浮动之后，价格的上涨必然带来区分，这时候那些因为地铁统一票价而对乘车距离毫不敏感的人群，就会被挤出地铁或者公交，乘车的拥挤度会下降，对于每个乘客来说，他的效用都得到了增加，由此，整个乘车人群的总效用得到增加。有人说，这对那部分中低收入者来说呢，他们将实实在在付出更高的车票钱啊。需知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同样享受到相对更舒服的环境，同时，也可能带来他本人都意想不到的正效用。

在经济学上，这个原理叫做“竞争最经济”。浮动票价说白了就是一种价格上的竞争机制，“价高者得”。在自然竞争的过程中，社会的竞争成本就会下降，社会的总效用就会增加。这就好比吃大锅饭，假如无论谁吃多少都一个价，而且是很低的价格，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人人争抢，并且造成极大的浪费，倘若按需求制定价格，那么浪费就会最少，总效用就会最大。

反对者的第二个理由听上去似乎也很有道理，他们认为，地铁是公共产品，所以应该低价，甚至免费。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误解，在经济学上的确有公共物品和私人物品之分，但其区分是以“是否会引起争用”为标准。譬如说，知识、电视信号、国防，都是一个人享用不会影响他人享用的，故属于典型的公共物品。鸡蛋、面包、台灯和轿车，都是一个人享用别人就不能享用的，故属于典型的私人用品。最容易引起误解的是剧院、教育、公园和列车，他们看上去是公共物品，但是当争用的人数达到某个程度时，一个人的使用就会影响其他人的使用，所以它们也是经济学意义上的私人物品。我们顶多可以说，地铁、公交是由政府提供的私人物品，这种私人物品同样要遵循市场定价，道理我们上面已经说了。

反对者的第三个理由，是涨价有悖“公交优先”的宗旨。实行“公交优先”，就必须吸引更多的人乘坐公交。尤其是目前城市的拥堵已日趋严重，城市交通压力越来越大，增加公交对市民的吸引力，已是当务之急。的确，在全世界范围内，公交系统都遵循“低票价”原则，但这绝不意味着票价不能浮动，票价固定实际上否定了人们需求的多样性，造成效用损失。要实行“公交优先”，关键是增加公交里程和公交密度，以及大幅改造城市公交系统设施，拿票价打主意实在是南辕北辙。朱迅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