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南

2016年08月05日20:50  
 

阳光洒满辽阔的草原

山南的六月,阳光洒满辽阔的哲古草原,漫天的青草顶着露珠,来来去去的羊群啃食着无边的心事。毡房外,马蹄声渐渐远去。一群鹰,追着云朵飞翔。

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好呵!草原深处,我们俯身亲吻一棵冰草的嫩叶。我们被苜蓿的紫花感动得泪流满面。我们虔诚地为一株株野草命名。我们的嗓音里洋溢着次仁桑珠的忧伤。

在哲古草原,我们穿上煨桑节的盛装煨桑,祈求神灵。我们把木箭插到山头的大木栏里。

我们纵马狂奔。古老的风轻托着我们的长发。我们看见,苍茫的群山吐着寒气。藏野驴和黄羊,在草原上追逐嬉戏。芨芨草张开翠绿的嘴唇。清澈的哲古湖呼唤着天空的白云。

慢慢地,马蹄声消失了。群山也熟睡了。一切都归于静寂,整个草原一片空旷。只有英雄格萨尔王,从一棵草里露出了笑脸,打量着哲古草原神秘的傍晚。

羊湖,你收揽了天空全部的清澈

是上苍安放在高原上的一只眸子。羊卓雍措,你收揽了天空全部的清澈。

蓝盈盈的一双慧目,看着清风,看着白云,看着翩翩起舞的远山。

天穹压落,云欲擦肩。风吹起千年的长调。骏马和羊群拥有相似的幸福。帐篷和月牙一样,美如花朵。但是,羊卓雍措,没有谁能比你更亲近高原。

湖水一层层推出湖面。那条红色的鱼,或者蓝色的鱼,还在神话里,滚动。群山横亘,300公里外的神湖拉姆拉措,泛着神的轻唤。

起风了。浓稠的西北风,吹皱了羊湖,却吹不动一湖的古老和沧桑。

时光已经老去,羊湖,只有你坚守着爱的诺言。任凭灰鹤、黑颈鹤和裸鲤,在你铺开的琴弦上,弹奏一曲亘古不变的歌谣。

桑耶寺的朝圣者

雅鲁藏布江北岸。哈布日神山脚下。

几十万片经幡,在风中飘响。四方汇聚的人流,他们是佛光普照下最美丽的云朵。

阳光从山顶,斜斜地切下。金色的瓦殿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人群徐徐流入桑耶寺。酥油花的浓香中,红衣喇嘛端坐在堆绣和壁画之间,祈祷。诵经声,如亿万只蜜蜂过境,重重地撞击我们的耳鼓。

在桑耶寺的廊间,远道而来的朝圣者,匍匐在地。绣结的长发,未及梳理。满面的灰尘,没有洗去。他们的跪拜,旁若无人。站起。趴下。两臂前伸,引首跄地。他们的身下,磨出深深的印痕。手上脚上,有厚厚的老茧。额头上,有黑黑的结痂。外在的喧嚣,已经被他们滤去,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信仰。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莲花生大师在拈花微笑。

每一座山垭,都盛开一朵经幡

每一座山垭,都盛开一朵五彩的经幡。

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你想象着神的表情,神的福祇,神的仁慈,以及万能。

然后,把虔诚,连同一颗心,交给神。

一棵树一棵树地崇拜,树就有了灵性。

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崇拜,石头就有了体温。

一个箭垛一个箭垛地崇拜,战争就变成了和平。

在山南,你的内心就是一座佛寺。一条河的岸边,一座山的山巅,一片舞动的经幡下,都留下你爱的祈祷,和絮语。

是谁穿上煨桑节的盛装,来到郊野迎接凯旋的亲人?是谁在采集柏枝和香草,点燃献祭的火堆?又是谁手持拉桑达觉,背负经书,守望成熟的果粒?

我不知道,你的祈祷要倾注多少生命的光焰。但我知道,有了你的守护,山南就长出了一双穿越战乱的翅膀,以及一种抵达美的力量。

今夜,我要写下敬重的文字。并让这些文字,像火苗一样飞越黑暗,为你匹配温暖,或者幸福。 

(王剑)

来源:地方供稿

(责编:赵鹏(实习生)、秦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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